【无cp】父亲的碗
是@沙雕制梗机 爹咪的约稿www
梗是SCP—348“父亲的礼物”
设定是一个古朴的碗,可以尝到故乡的味道
私设汤底被喝掉随着使用者对故乡的印象产生不同的效果以及碗位格很高
Summary:故乡。
这是一个碗,一个金属质地、看起来古朴陈旧、碗身还带着某种早已无人能够解读的花纹的碗。
它唯一的功能就是在被人捧起的时候自然地盛上某种汤汁,而拜朗的死亡执政官弄不明白,为什么献祭这个碗的人会告诉祂,那汤是故乡的味道。
故乡?
天生神话生物不太明白那个概念,但些许好奇还是让祂在属下验过毒性后试着品了一口。
浓稠的血腥味带着一种岩浆般的灼热,入口却只剩尖锐而辛辣的口感。沙子般的杂质从羽蛇的利齿间磨过,难以忍受的苦涩与寒冰般的温度滚入肚腹,带着天生神话生物也难以解开的剧毒。
仿佛祂吞下的不是汤汁,而是某种锋利的匕首。
尖利的痛感沿着食道剖开脏腑,一双眼睛本能地变成竖瞳,而周围的大臣未及出声询问,已因为不慎直视神话生物而变成了一团团扭曲的血肉。
那只单薄的碗被蛇尾高高扬起,狠狠砸上大殿回廊,又落在地上,弹出一串清脆的回响。剩下的大半碗汤泼洒而出,将纯金回廊蚀出一片丑陋的凹痕。
等险些回到父神神国内的死亡执政官从一片血肉与废墟中醒来的时候,那只碗已经不知所踪。
也许是碎了吧。拜朗皇帝未曾留意这件小事,只吩咐手下将那个献祭碗的人当刺客抓了起来。
那碗便随着羽蛇失控时制造的断壁残垣被移走,被掩埋在辉煌的废墟中。
只是再古老的东西,也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在某种“偷盗者”对有价值物品的感应中,阿蒙看着亚伯拉罕公爵的一件藏品,不太明白这件东西为什么会给祂额外的灵性触动。
“这是个很有趣的藏品,是我还只有序列六、四处旅行消化‘记录官’魔药时在南大陆找到的。如果没弄错的话,应该是拜朗帝国那次刺杀案中留下的碗——据记载,有人以‘故乡’的名义将这个碗送给死亡执政官,但里面蕴含的奇毒却几乎导致冥皇之子陨落。
“本来只想作为藏品的,但亚伯拉罕家有不懂事的小辈品尝过,尝起来倒确实挺像亚伯拉罕的传统味道……因此我猜那个可怜的凶手应该并没有说谎,只是对阿兹克来说,‘故乡’或者说‘父亲’所代表的,本就是那样一种无药可解的剧毒。”
伯特利·亚伯拉罕端着那个看起来并无太多特异之处的碗,笑着对来自己家参与宴会的阿蒙问道:
“阿蒙卿要试试吗?”
听闻与行刺案件有关,阿蒙动作微顿,一旁的安提哥努斯却先一步拿过碗,里面也如描述那般很快便盛满了一碗汤。
还保留着些许神话生物习俗的魔狼低头嗅了嗅里面的气味,咕咚咕咚地将汤汁一饮而尽。些许汤汁顺着嘴角滚落,安提哥努斯顺手擦去,又在手背上舔了一口。
阿蒙见状收回手,好奇地问道:“安提哥努斯卿尝到的味道如何?”
魔狼最后确认般舔了舔手腕,仔细分辨了一下味道:“很鲜美,与曾经在父亲和姐姐身边惯吃的有些相似……但最后的血腥味很浓。”
像被魔狼们一拥而上撕开的猎物甘美的身躯,像父亲庇佑没人可以撼动、却本身就充满威胁的生活,又像那名疯狂的、“黑夜”与“愚者”双途径古神被斩杀时泼洒出的滔天血雨。
祂还想再确认一遍碗底,但那只碗已经被好奇的“偷盗者”天使之王窃取了过去,碗则随着新一人的接触变成了另一番滋味。
或许那不该被称为“汤”底——即使在亚伯拉罕公爵的宴会上,那股酒味也太过不容忽视。阿蒙伸手捏了捏单片眼镜,笑着说道:“和父亲留给我的印象倒是符合。”
祂品茶般喝了几口,舔舔嘴角:“不难喝,只是更像一碗酒而不是汤。”
那显然不是全部的实话,这位顶级“欺诈师”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怀念的神色——这与祂惯常表现出的姿态相比很是新鲜,只是也并未维持多久。
不等安提哥努斯继续观察点什么,那碗已经被阿蒙递给了自己的兄长:“你也尝尝吗,偏执狂?”
总被人忽视的金发神父接过碗,带着酒香的汤汁却随即变成了鲜红。浓郁的牛肉香气伴随着酸酸甜甜的气味传了过来,“观众”灿金的眼睛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橙色。
“红菜汤。”祂的目光依旧清澈:“我一度以为再也不会尝到这种味道了……你很失望?”
“不,只是好奇。”阿蒙看着自己的兄长,嘴角的弧度不知是玩味还是探究:“作为兄弟……我以为父亲留下的印象应该更为接近。”
但那好奇也并没有持续多久,这是合理的——就像亚当和阿蒙对故乡的记忆天差地别一眼合理,哪怕对方是最擅管理印象的观众。
随着亚当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一张小纸条落入亚当眼中。
那张纸条上,某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文字组成了一句询问:“我的孩子,你在哪?”
神父并未表现出太多反应,面色如常地收起那个纸条,碗很快再次传递到下一人手中。
那碗在公爵们手中转了一圈,终于有人想起它的归属,于是目光转向宴会的主人:“伯特利卿尝到的是什么味道?”
那是一种清凉而醒脑的味道。
自先祖成为“门”先生,开始越加频繁地脱离家族出去征战探索后,亚伯拉罕的后裔们便只能从文字记载中了解关于这位先祖的只言片语。
未曾改变的或许只有那碗汤的味道,那是亚伯拉罕们传承下来的共同记忆。如果一定要用什么来定义它,那味道应该象征着伯特利·亚伯拉罕的锚。
清醒、提神,在这混乱扭曲的非凡世界中,将一位天使的人性,用整个家族的信仰予以锚定。
但那味道还是渐渐地被人忘却了。
四皇之战的怒滔席卷了整个大陆,可以为亚伯拉罕们遮风挡雨的先祖却不知所踪。巨舰远去,失去庇佑的锚点被断去铁链被扯出淤泥,随着可怕的海啸沉入汪洋深处。
在那些属于真神与天使的博弈中,那碗再次脱手而出,化作海啸中再容易忽略不过的一星尘埃。
只是每次被短暂占据的时候,都有那么一点记忆被小小唤起——
属于所罗门的味道是混乱的酸甜苦辣咸,扭曲一如那位黑皇帝制定的规则,对自己的后裔们来说却也意外地和谐;
图铎们没有品尝出太多异常,或许因为他们从未背井离乡,也便无从将那汤汁与平日的味道区分开来;
对历史格外依赖的查拉图们从碗中品尝着百年之前的味道,而惯于窃取的索罗亚斯德们与雅各们则并不统一,或许对从刚踏入非凡道路开始便勤于窃取欺诈又被阿蒙追逐了太久的“偷盗者”们来说,本就很难界定一个统一的、属于自己家族的故乡……
而这次旅程的终点属于罗塞尔·古斯塔夫。
没人知道他从那个属于回忆的碗中品尝到了什么味道,只有亲信对大帝紧闭的房门担心了两天。
拜朗的行刺案没有重演——所有支持者都松了口气,年幼的小公主扑到父亲怀里,奶声奶气地询问发生了什么。
“尝到了非常怀念的味道。”罗塞尔将长女抱进怀里安抚着,尚未平息的颤抖与比平时低哑的声音传入小公主耳中:“来,我教你一个护身符吧。”
他随即招呼侍卫拿来纸笔,把女儿抱在怀里,握住肉嘟嘟的小手,一笔一划地描摹起已经无人能够辨识的图案。
横、竖、竖、横折、横、撇、横、撇、捺。
贝尔纳黛乖乖记忆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符号,沾了些许墨水的小手随着父亲的动作略微提起,再次开始摹刻下一个。
撇折、撇折、撇。
——故乡。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那个碗的味道都是父亲留给她的、对那个护身符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解释。
“故乡”。
茵蒂斯的公主的吃穿用度自然都有专人照顾,大帝却总执着于参与其中。服装上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元素被设计出来,又被宫廷设计师们绞尽脑汁改成更贴近时下潮流的款式。
只有食物没法修正,是完全由大帝主厨,是最原汁原味的、属于他自己记忆的味道。
贝尔纳黛捧着那个碗,碗里的汤水有着比茵蒂斯清淡了太多的风味,也与记忆中任何一个流派的美食不沾边。但某种属于“窥秘人”序列的灵性直觉让她明白,那看似随手制成的汤底绝非随意为之。
……故乡。
“他在白枫宫遇刺的时候,我借助‘许愿神灯’的能力取回了他的所有东西,取回的东西里却没有包括这个碗。这让我猜测它或许有着比表面看起来高上不少的位格。”
一封沉甸甸的信件从“献祭与赐予之门”中打开,落在沉睡的诡秘之主脚边。
“我也是很久之后才再次得到它,而您是唯一一个向我解答了那个护身符含义的人。当然,现在那些符号的意思已经不再是秘密,而我也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不愿让我知晓日记中都写了什么。
“作为当初那些帮助的感谢,我将它献祭给您,希望您会喜欢。如果可以,希望您可以告诉我更多关于这个碗的信息。”
属于“神秘女王”的字迹铺陈其上,简单介绍了这个这个碗的历史,最后落下一句祝福:
“愿您于梦中寻回自己的故乡。”
败笔啊,败笔。
克莱恩从沉睡中醒来,拆到那个包裹的时候笑了笑,勉强模仿着当初的心态来了两句吐槽。
贝尔纳黛的字迹相当好看,只有最后那两个字歪七扭八——这显然得怪大帝中文太丑,未曾领略中华汉字之美的贝尔纳黛也只能照猫画虎,有样学样。
祂勾了勾嘴角,却完全弄不明白之前为什么会觉得这种内容会让自己觉得好笑。
古朴的碗在拆的过程中已经被碰过,此刻已经自动被一碗汤填满。
——是廷根时期曾于梦中见过,却因为队长入梦只得紧急改掉而未及品尝的苦笋肉片汤。
熟悉的香味勾起了一丝奇异的触动,神性直觉也并未发出预警。克莱恩端起碗,品尝起这阔别万年的故乡滋味。
曾经清爽开胃又带了点油脂的勾人香气对不再需要通常意义上进食的神话生物已经没了太多意义,但随着味觉这个媒介反馈回来的记忆却骤然击穿了神明与人类之间太过遥远的距离。
酸楚的感觉顺着鼻尖弥漫开来,克莱恩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滚落。
他向来不喜欢吃苦笋,此刻却分外遗憾为什么碗里只有汤。
喝完那碗汤的时候,克莱恩睁开眼睛。透过一片朦胧的视野,他看到了碗底那张有着熟悉字迹的小纸条:
“过年了,怎么不回家?”
——END